在去年底我去了一趟日本,用流浪的心情,放逐自己到皚皚的北方。跨過了一個年的界限。那是我第一次看雪。第一次把自己放在必須依賴自己的體溫維持生命的地方。在那裡,我必須時時刻刻看顧自己的心。我懷疑我心中直到現在都還維持當時的低溫。那是一股為了尋找永恆的真心而近似冬眠的狀態。
我相信,流浪的人總是在想念的。無論是某個人、某件事、某段回憶,甚至是一個空想虛幻的對象。因為你選擇了離開,孤獨的你就註定會眷戀。啟程之後你終將選擇回程,因為你血液裡的指南針會引領你從夢裡回到現實的方位。
我是一個不斷流浪的人,因為害怕失去,所以才裝作瀟灑。因為依賴想念,所以更偏執地想念。因為恐懼分離,所以喜歡搶先離去。帶著石康的「支離破碎」和我的MD們,每次旅行的必備曲是「還是會寂寞」。準備好一本新的筆記本。懷著不捨的心情關掉台灣的手機。一個享受孤獨的人,卻怎又矛盾地極端害怕孤獨?我正藉由每一次的獨自旅行認識那個討厭的自己。
葛大為〈在北方想念・序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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